以平行世界为舞台的严肃戏剧
——在之前的采访中听说《It's MyGO!!!!!》和《Ave Mujica》的企划是同时启动的,能否先谈谈企划是如何成型的?
其实在很久以前制作动画《BanG Dream! 第三季》时,我常与总制作人根本雄贵先生讨论"游戏剧本与动画剧本目的不同"的话题。由于游戏没有结局,剧本必然需要能被延续的故事,即不需要在故事开头与结尾产生巨大变化的叙事。而动画必定有最终回,因此更适合"可完结的故事",即前后存在明显变化的叙事。
过去我制作的《BanG Dream!》动画系列,必须在继承第1季和《少女乐团派对》既有设定且不改变的前提下创作。但就动画本身而言,既然选择非单元剧形式的长篇叙事,创作越深入世界观就越固化,故事自由度随之降低的结构性矛盾日益明显。此时我们开始萌生"想要更真实地描绘角色"、"想刻画无法挽回的重大事件"等创作欲望。后来根本先生策划了这个"严肃向乐队企划",我决心要突破过往《BanG Dream!》未曾触及的领域。
实际上这个企划最初并非《BanG Dream!》系列作,而是从"让旋律硬核乐队与金属乐队出道"的构想起步。在剧本推进到约第4话时,才决定并入《BanG Dream!》世界观。为此我们暂停剧本创作,重新调整角色与故事设定——因为初期故事中辛辣的角色性格与剧情展开实在与《BanG Dream!》世界格格不入。同时作品结构也改为每季度聚焦不同乐队,原计划用26话讲述两支乐队共10人的故事,最终决定将故事核心分别注入《It's MyGO!!!!!》与《Ave Mujica》,明确划分两支乐队的叙事轨迹。
——初期方案中MyGO与Ave Mujica的故事是同步推进的吗?
是的。即使在并入《BanG Dream!》后,关于先推出哪支乐队也犹豫许久。考虑到现实乐队的运营配合(两支乐队音乐风格迥异导致制作周期差异等综合因素),最终决定先制作《It's MyGO!!!!!》。
——相比MyGO,Ave Mujica的人物关系与设定显得更为复杂,请问角色塑造、故事架构与乐队概念是如何确立的?
若将第一季《It's MyGO!!!!!》视为故事建构期,第二季《Ave Mujica》则需要在解答前季伏笔的同时推进新剧情,因此信息量必然更大。
最初接到企划邀约时,我根据"解散乐队分道扬镳"、"旋律硬核乐队袒露伤痛/金属乐队隐藏伤痕"、"描绘因音乐理念不合导致乐队失败"等核心概念,在第二次会议就提出故事大纲。获得共识后,角色设定、音乐概念与剧情架构开始三线并进:与动画团队推敲角色背景性格,与音乐团队确定乐队风格,再将两方面要素融合构思剧情。
例如与音乐团队讨论MyGO时,我们思考"如何在同属摇滚类型下与Afterglow做出区隔"、"若Afterglow象征光明,MyGO就要成为暴露内心阴暗面的乐队"、"认真探索朋克精神"等方向;而针对Ave Mujica则探讨"如何在金属风格中与Roselia形成差异"、"融入颓废美学"等议题。我本人也提出参考玛丽莲·曼森的诡谲氛围、马戏团怪诞秀、蒂姆·伯顿式可爱恐怖世界观等灵感。
与此同时剧本会议启动,需在确定大框架后分集细化。这种三线并行的创作模式虽导致思维混乱,却能从多视角立体构筑作品。通过不断在剧本、音乐、角色设定间反馈调整,将看似分散的要素编织成有机整体。
——是否采用边塑造角色边构建故事与音乐的方式?
确实如此。在企划会议阶段完成角色设定后,实际编剧过程会暴露出"角色说这句台词时的心情"等细节问题。本次特别强调"刻画人物阴暗面",因此在剧本会议上会深入探讨"若遭遇校园欺凌,除了表面厌恶,内心是否暗藏'幸好目标不是自己'的卑劣想法"等层次。通过挖掘角色潜意识动机,让人物逐渐立体化。
角色档案也突破常规设定,采用"表面厌恶某事物却因其他目的假装喜欢"等矛盾设计,强调设定会随情境动态变化。这正是本作最想呈现的核心要素。
正如在《It's MyGO!!!!!》采访中提到的,剧本历经多次颠覆性修改(笑)。最初根据角色设定推演剧情走向,但实际编剧过程会展现角色多面性,进而引发连锁反应:角色动机改变、关系网重构、剧情线交错重组。每次调整都需要重新架构后续发展,逆向修订正在创作的剧本。结果导致某些剧本修改达五六次之多,编剧老师们却始终积极应对。
——CRYCHIC解散时采取"MyGO三人/Ave Mujica两人"分组有何考量?
五人分属两支乐队是既定方向,分组方式原考虑3-2或2-3两种可能。企划初期构思CRYCHIC时,特别注重"语言的力量"主题——设定主唱灯为不擅表达却拥有作词天赋的天才,需要引领者祥子将其带入乐队世界。
另一主题是"才能认知差异":祥子具备识才之明,立希易受才能感染,素世虽有器量却难辨才能,睦则保持纯粹中立。由此形成的CRYCHIC最终走向3-2分组。Ave Mujica因祥子的领导力能顺利运作,而MyGO方面需由新成员爱音承担发起人角色。
初期设定的爱音原是"优等生外表下大胆行动"的归国留学生,后为与《BanG Dream!》现有角色(如六花)区分,强化其"跟风虚荣""精于算计"等缺陷特质——这种"角色缺陷化"设计正是本作为深化人性刻画特别着墨之处。最后加入"神秘变数"乐奈,构成MyGO的完整阵容。
作为镜像存在的Ave Mujica,祥子仍担任领导者,但动机发生逆转:相较于CRYCHIC纯粹享受音乐,Ave Mujica旨在运用祥子的艺术触觉与人脉资源,打造融合戏剧元素的综合舞台艺术。参考MALIME MIZER与Sound Horizon的演剧风格,确立"音乐只是手段之一"的乐队理念。
其他成员设定:睦作为星二代提供偶像光环,喵梦定位敢对祥子直言进谏的强势存在,初华以中性美貌化身世界观具现者,海铃则凭顶尖演奏技术塑造"游走多乐队间的自由乐手"形象。每个角色都经过从功能定位到性格特质的逆向推敲,最终编织成这个充满戏剧张力的金属乐团。
**因必然性诞生的睦之第二人格**
——其实前作已经揭示祥子是CRYCHIC解散的导火索,所以我原以为《AveMujica》的故事框架从一开始就确定了。
实际上在推进《It's MyGO!》剧本创作的同时,我们已在并行构思《AveMujica》的剧情。正式启动《AveMujica》剧本前,故事雏形已大致成型,甚至在《It's MyGO!》后期创作阶段,我就向编剧团队透露过“《AveMujica》将围绕祥子被逼至绝境展开”。但实际撰写时,随着每集角色焦点不断深化,剧情走向终究偏离了预设轨道——不过这恰恰证明“角色活过来了”!我始终认为:“如果角色能打破既定框架反而是好事,这样故事才更具真实感。
在《BanGDream!》系列中,剧本委托通常采用口头传达分集大纲的模式。但从《It's MyGO!》后期开始,特别是进入《AveMujica》篇后,需要回收的伏笔与剧情要素呈爆炸式增长。有时在讨论剧本时会突然被指出逻辑矛盾,大脑CPU简直快过载了(笑)!只能现场反复推敲解决方案,但最终结论往往与初始构想大相径庭。比如最初根本没计划让"睦"占据如此重要戏份,更没想过给睦设计"双重人格"设定。
——**居然有这种幕后转折!**
进入《AveMujica》篇重新审视睦时,我开始思考:“在父母皆为名人、周遭充满成年人别有用心接触的环境下,她真能始终保持纯真吗?”越是深入推敲“心灵如此稚嫩脆弱却无人施救的处境下,所谓'保持纯真'究竟意味着什么”,就越意识到她可能通过“停止内心成长”来隔绝外界干涉。当我转换视角探索“人格稀薄化”的表现形式时,突然萌生出“将人格容量几乎全被才能占据”的设定——一个未被察觉天赋、始终做着与才能背道而驰之事的"被赐福者(Gifted)"形象逐渐成型。
其实在《It's MyGO!》时期,我们已通过“睦认为自己能给予他人的只有亲手种植的黄瓜”这一细节,暗示她被物质与情感双重剥夺的极端处境。当我们将这种压迫感延伸至精神层面,反复推演“才能与环境双重挤压下自我几未发育的睦,若以AveMujica成员身份投身激流会如何”时,最终诞生了“纯粹才能驱动的Mortis”与“笨拙自我残留的睦”的人格分裂结构。剧本层面相当于新增角色,导致第四话前的剧情必须重构——原本以祥子过去为主轴的故事,因Mortis戏份激增而彻底改变叙事节奏。所幸编剧团队提议“在第一话集中揭晓祥子过去”,结合《It's MyGO!》遗留的大量谜题,我们最终决定重写剧本以实现叙事完整性。
——**第九话中睦与Mortis在精神世界争斗导致睦坠入深渊,这一幕有何隐喻?**
第八话已揭示“睦与Mortis并非多重人格,而是角色扮演式的人格切换”。实际上活跃于台前的始终是这两个人格,她们共同构成若叶睦的完整人格:弹奏吉他的纯真睦,与为保护她而诞生的Mortis。因此更准确地说,这是通过“扮演不同角色”实现的双重人格,而非病理性的解离。第九话的坠落事件本质是主人格(睦)与副人格(Mortis)的自我吞噬。
Mortis本应是守护者,当睦接受现状时其使命便该终结。但获得人格独立性的Mortis滋生出生存欲望,过度防卫行为最终反噬了主人格。作为社会化程度更高的人格,Mortis具备强烈的主体意识;而停滞在天然状态的睦则极其脆弱。这场看似“防卫过当引发的意外”,实则折射出Mortis无意识的自我开脱机制——她无法直接伤害存在理由(保护睦),于是通过舞台装置制造“非我之过”的心理假象。精神世界崩塌时本可施救,但“即便牺牲睦也要存活”的执念让深渊具象化。虽然不必让观众完全理解这些隐喻,但演出意图确实基于此逻辑。
——**曾对睦倾注关怀的そよ,如今对她抱持何种心态?**
通过MyGO!找到归属并获得心灵余裕的そよ,逐渐意识到“持续追究CRYCHIC解散责任或心怀怨恨并非正途”,开始以更抽离的视角审视往事。尽管“认定睦对解散负有部分责任”的心结难以消散,但冷静思考后她深知睦的本质:“没必要上升到对人的憎恶”,甚至意识到自己曾试图通过归咎睦来获得解脱。如今そよ已做好背负“必须向睦道歉”之觉悟的准备。加之她本性温柔,目睹睦濒临崩溃的模样后,即使无能为力也会产生“必须做些什么”的冲动。
——**但そよ对爱音却显得格外冷淡?**
そよ潜意识中将爱音视为“另一个自己”,却又抱有“我做得更好”的优越感(笑)。但爱音能做到她无法实现之事:そよ虽渴望保持温柔,本性却容易固执;爱音却能灵活地为燈或他人行动。这种反差令そよ烦躁——看似游刃有余的そよ实则笨拙,而爱音在关键处意外地通透。二人本质是相性极差的镜像组合。
——**可她仍会陪爱音去AveMujica的演出?**
将そよ拉回MyGO!的正是燈与爱音,她心底对两人存有感激。并非讨厌,只是不愿承认——自尊心作祟导致内心戏不断。共处时各种情绪激荡反而更令她动摇吧。
「卸下面具后展开的叙事世界」
——听说祥子的双重人格设定是中途加入的,那么收录《It's MyGO!!!!!》时还没有这个设定吗?**
A:其实在制作《It's MyGO!!!!!》后半段时,编剧团队已开始构思《Ave Mujica》的框架。当《MyGO》录音刚结束,我们就决定让声优渡濑小姐在第3话挑战13个角色的配音,为此提前和她进行了角色定位的深度探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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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Q:作为同时贯穿《MyGO》与《Ave Mujica》的要素,主角们的家庭背景对故事影响很深,这在《BanGDream!》系列中相当罕见吧?**
A:是的。以往《BanGDream!》更侧重乐队成员互动与跨团关系,但这次企划最初并非隶属该系列,因此在角色塑造时,我们大幅强化了家庭环境、性格反应等现实维度。尤其《Ave Mujica》涉及数亿日元的出道企划,必然需要描绘成人世界的影响。祥子的家庭背景设定,实际上拓宽了故事触及社会议题的边界。这两部作品可视为打破系列传统叙事规则的尝试。
说到突破规则,内心独白的运用也是新尝试?没错!过往系列严禁使用独白,但从《MyGO》开始解禁。而《Ave Mujica》因风格更侧重外部表现,我们改用画外音增添戏剧张力,形成独特美学。
**关于AveMuilca的音乐风格与祥子的创作动机**
问:刚才讨论了AveMuilca作为项目的定位,剧中祥子是基于什么原因构建起AveMuilca的世界观呢?
答:首先,祥子的音乐根基在于古典乐。CRYCHIC时期的音乐以「汇聚灯火之诗」为概念,偏向流行(Pop)风格,注重歌词的易听性;而AveMuilca更强调管弦乐编排(Orchestration)。祥子在维也纳等地亲历过古典音乐演出,这种经历让AveMuilca的基础风格偏向交响金属(Symphonic Metal)——大量运用弦乐与铜管乐器,以完整的管弦乐编制支撑现场演出,可以说是她倾尽全力的舞台呈现。
之所以能实现这种规模的演出,是因为她巧妙动用了"丰川家大小姐"时期的人脉资源。由于外界并不知晓她已脱离家族,她便通过父母的名声、自身的话语权等包装出华丽假象,最终用音乐打动了观众。不过,AveMuilca必须一炮而红,单凭音乐深度难以吸引大众,所以她刻意挑选外形讨喜的成员并加入夸张元素。然而,祥子内心深处仍渴望纯粹的音乐追求——这种矛盾始终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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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CRYCHIC与AveMuilca的曲风转变**
问:相比CRYCHIC时期,曲风剧变是否反映了祥子的真实心境?
答:核心原因确实是祥子的心态巨变。CRYCHIC成立源于她对Morfonica的憧憬,追求旋律优美、风格明亮的音乐,就像她原本钟爱的肖邦作品。但随着经历种种变故,她再也无法相信那种"光明"的曲调。尤其在目睹MyGO翻奏《春日影》后,祥子虽自知任性,却仍被彻底击碎了对CRYCHIC的残存期待。这促使AveMuilca转向厚重庄严的风格,以复杂的编曲反衬内心的幽暗。这种转变其实在企划初期就已通过与音乐团队的磨合确定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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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祥子对MyGO成员的情感纠葛**
问:截至第9集,祥子对燈等人抱持怎样的心情?
答:从《It's MyGO!!!!!》到《Ave Mujica》第4集,推动她的原动力是对CRYCHIC的怨念:既痛恨自己摧毁乐队后仍心存幻想,又迁怒于演奏《春日影》的燈等人。然而,当目睹睦崩溃退团时,她才发现自己所谓的"觉悟"如此脆弱。这恰恰说明祥子并非能用仇恨驱动的人。后来通过与原CRYCHIC成员的冲突与和解,她才终于直面"对失去之物的渴望"与"亲手摧毁一切的悔恨",并决心重新出发。当然,这种塑造是随着剧情发展大幅调整的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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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企划方向调整与角色弧光**
问:最初设定中MYGO与AveMuilca的对立更尖锐?
答:是的。原案中祥子因强烈自尊心,企图以AveMuilca的成功彻底碾压MYGO。若按此发展,乐队可能会在复仇完成后失去存在意义,故事也将更难收束(笑)。不过,在融合《BanG Dream!》世界观时,我们调整了角色棱角,将祥子的高傲转化为高洁品性,反而让剧情更富层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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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关于"面具"设定的叙事策略**
问:第1集就让成员摘下面具的设计令人意外。
答:其实在并入《BanG Dream!》主宇宙时,我们曾移除面具设定。但收到Bushirood木谷高明先生的建议后,重新思考如何将其融入叙事。最终决定"用首集摘面具打破观众预期",同时隐喻角色们隐藏真实自我的生存状态。考虑到两作播出间隔一年半,这个时机反而成就了戏剧张力。
——祥子在AveMujica中构建哥特式世界的根源,是否与母亲遗物人偶有关联?那个人偶是否象征着祥子深层意识中的理想?
可以说确实如此。正如之前提到的,AveMujica的音乐世界观植根于祥子的个人根源,而这一根源也影响着服装和舞台的视觉呈现。
从创作流程来看,我们首先设定了AveMujica的整体世界观,接着在《假面舞会》中确定了核心意象(阁楼之月与人偶),再逐步完善舞台相关的道具设计。关于以人偶为核心意象的决定,大约是在《It's MyGO!!!!!》第13集(即AveMujica假面舞会的首次亮相)的剧本撰写中期形成的——那时《AveMujica》篇的轮廓已隐约浮现。
在《MyGO!!!!!》背后,我们逐步明确了AveMujica的乐队形象:“一支音乐和技术上深邃厚重,却仿佛缺失灵魂的乐队”“如同被某种力量驱赶着,以失衡状态不断奔跑,一旦停下就会分崩离析的乐队”。由此延伸出“没有灵魂的人类是否像人偶?”“因紧绷感中断而崩溃的状态是否类似提线木偶?”等联想。随着剧本推进,这一意象最终演变为“在月光中获得自我意识的人偶”。
需要说明的是,我们与音乐团队约定过,戏剧的剧本和意象可以随着不同时期或公演阶段调整。因此,人偶并非贯穿AveMujica的固定主题,而是专属于当前剧情阶段的临时概念。此外,围绕这些设定,我们还确定了“假面乐队”的规则:每位成员的舞台艺名将固定不变,即使未来角色扮演的剧情或人物发生变化,艺名仍会保留。
值得一提的是,同期参与制作支持的《BanG Dream!》团队提出了“为各乐队设计专属符号”的议题,最终AveMujica的符号定为“月亮”与“齿轮”。由此,角色的舞台艺名均取自月球地名,并将这些名称反哺到剧本中,通过剧情发展与角色塑造形成回环——这种将新设定与已有框架反复磨合的操作,已成为我们的惯例。
**——祥子等角色被赋予的“死亡”“遗忘”等关键词,是后期才被赋予意义的吗?**
与其说是后期,不如说这些词最初是作为主题框架设定的。我们曾尝试将每个关键词对应到角色的核心特质上,但在推进剧情时发现,这种强行关联反而限制了角色行为的合理性。例如,舞台艺名本应反映角色当下的心理与行动,却逐渐与她们“本应被描绘的内心状态”产生冲突,甚至开始束缚角色发展。于是我们决定暂时封印这些关键词,集中精力编织更自然的故事脉络。
有趣的是,当角色们脱离框架自由行动、彼此影响时,那些被封印的关键词竟自发地与她们的本质产生共鸣。最终,“死亡”与“遗忘”并非刻意植入,而是随着角色生存状态的深化,逐渐与AveMujica的世界融为一体。这种仿佛“预先埋设的伏笔在复杂系统的混沌中偶然浮现”的现象,正是创作过程中最奇妙的体验。
【不容喘息的后半战】
【直至终章绝不妥协】
——第7话中CRYCHIC的重组令人心潮澎湃。主创曾表示"仅此一次的CRYCHIC重组是故事的绝对目标",这个发展是从企划初期就确定的吗?
是的。早在最初期构思"一个乐队分裂成两个乐队"的阶段,CRYCHIC的限时复活就已成为剧本的重要目标。由于《MyGO!!!!!》和《Ave Mujica》分属不同季度播放,我们决定在涉及十人故事收束的《Ave Mujica》篇中后段展开这个情节。
原本关于CRYCHIC解散场景的设定,是要描绘两个乐队虽怀旧却决绝的永别。但随着睦与Mortis的剧情不断深入,我们产生了疑问:刚刚经历变故的睦是否真能接受这样的发展?这个思考最终演变成了第8话之后的剧情走向。
我认为祥子在退出CRYCHIC时,就已认定自己的"乐队人生"终结,并决心要为睦而活。但正是素世对CRYCHIC复活抱持的期待,成为了推动后半段故事的核心动力。
——祥子选择为睦而活,是否源于她对"将睦卷入纷争并使其牺牲"的悔恨?
这是主要原因。祥子为了组建Ave Mujica明显在强人所难。她明知睦的性格并不适合这类乐队,却仍执意邀请,甚至在未获承诺前就利用睦作为钓饵招揽成员。这种将睦当作提升乐队知名度保险的做法,是基于"睦大概会为了我接受吧"的算计。她以为通过舍弃高尚品格与同理心就能告别"软弱的自己",但这与祥子原本的性格背道而驰。通过自我惩罚式的苛求,她试图平衡对睦及其他成员背负的罪责感。然而立希的遭遇让她深刻意识到,这种赎罪不过是自我满足,所谓的觉悟根本毫无意义。
在祥子眼中,睦是"幼时活泼健谈,接触吉他后渐趋寡言,回过神来已成需要照顾对象"的存在
确实存在"当局者迷"的现象。久别重逢的朋友能立刻察觉变化,但朝夕相处的人反而难以察觉渐变。不知不觉间形成了类似姐弟的照顾与被照顾关系。在组建Ave Mujica时,心力交瘁的祥子视野变得狭隘,未能察觉睦的变化,反而形成了依赖关系。当重新审视这种关系时,"自我不可饶恕"与"亏欠睦"的双重心理开始在她心中交织。
——此时通过CRYCHIC五人重聚获得心灵净化了吗?
与其说是净化,不如说是某种意义上的"殉情"。正如第7话睦所说"我开口就会搞砸",祥子也因目睹"自己行动就会招致不幸"而决心在Ave Mujica解散后"封印情感,为睦而活"。
——这是否意味着第9话时作为乐队人的祥子已死,从此走向重生?
虽然因素世的愿望促成了CRYCHIC重组,但祥子对音乐的热情已荡然无存。此时Mortis却宣告"睦已死",祥子的再次振作宣告失败。在剧本会议上,我们特别探讨了"祥子最大的敌人是什么",由此产生"这真是重生故事吗"的疑问。前作《MyGO!!!!!》讲述的是重生,那么《Ave Mujica》是否不能简单重复这个主题?这部分详细解说会涉及第10话后的关键转折。
——祥子多次使用"容身之所"这个词,组建Ave Mujica也是寻求新归宿。第10话后会聚焦她寻找归宿的过程吗?
如果说《MyGO!!!!!》是成员们的归宿,那么Ave Mujica能否成为包容个性的场所?成员间并非互补关系,祥子也处于排斥状态。故事将探讨这个"容身之所"的真正含义。
——最后请对观众说几句包含第10话看点的寄语。
通往新展开与终幕的齿轮正在加速转动。Ave Mujica成员各自的业障与愿望纠葛,祥子的最终抉择,《MyGO!!!!!》与《Ave Mujica》两支乐队的命运轨迹,敬请见证这段震撼人心的终章之旅。
在最初构思两组共10位主要角色时,最早诞生的角色组合便是「燈」与「祥子」。据导演透露,早期的祥子被设定为“非常讨厌的家伙”,而两人当时的关系也令人感到好奇。
在开始制作《Ave Mujica》并深入挖掘睦的角色时,诞生了“モーティス”这一角色。在第9话中,由于睦退场,按理说“モーティス”应该会继续出现在故事中。
继前作《MyGO!!!!!》之后,在《Ave Mujica》中,そよ(Soyo)也成为了推动故事发展的主要角色之一。据导演透露,原本的そよ是一个像圣母般具有高尚人格的角色,这一点在她与“モーティス”互动时的表现中得到了充分体现。